“你说什么?!”
白家老太太手里的佛珠随着几声惊呼落到大理石地面上,顿时摔个稀碎,珠子在地上乱滚,她却顾不得看一眼这平日里最喜欢的物件,扶着旁边的丫鬟颤巍巍站了起来,伸出手:
“信……信!乾枫的信在哪里,快给我看看!”
拿着信过来的正是马馥芳在白家收买的一个小厮,平日里不过在外头看门打杂,此时却派了大用处,不然这深宅大院的,是个人就能送封信进来?掩住了眼底的笑意,马馥芳也赶忙跟着白家老太太站了起来,几步走过去扶住她,又连声吩咐道:
“景兰去把信拿过来给老太太,青莲,赶紧派人把李大夫请来,还有……那个送信的,你即刻到白家药厂把二爷请回来,就说家里出大事了!”
白乾枫还活着对于白乾笙来说可不就是大事了!
马馥芳一齐吩咐完了,又劝白家老太太:
“娘千万要稳住,就算为了大哥,您老也得保重自己的身子才好……”
“不用你说,我死不了!”
白家老太太摔开马馥芳的手,一把将景兰手里的信抢过去,手上还有些颤,好不容易把信封撕开,抽出泛黄的信纸来,才喘着粗气坐回到椅子上,慢慢将信展开,一字一句的仔细看了,仿佛看着的不是信,而是她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。
不多时,得了信儿的白乾笙也赶了回来,白家老太太还在翻来覆去的看着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家书,马馥芳则是悄悄出了客厅,拦住白乾笙将所有事情一一告知他。
白乾笙听了心里不知什么滋味,欣喜自家大哥没死是有的,毕竟白家就他们两个子嗣,平日里白乾枫并不以白乾笙是庶出就对他不好,反而照顾有加。只是内心深处却又有一丝不甘,至于那是为了什么,他却不愿意深想了。
马馥芳知道这招釜底抽薪算是成了。
她也是灵光一闪,既然黄采薇是因为白乾枫死了才嫁给白乾笙,而白乾笙也是因此才心安理得收了黄采薇,那么就让大家都知道白乾枫还活着不就得了。
于是她亲自上手,炮制了一封家书,声情并茂的表达三点:一是他,白乾枫,当年死里逃生被人救了,只是伤势过重才无法跟家里联系,现在托人写了家书送到白家,让大家放心;二是问候他娘他弟他家上下,并郑重委托白乾笙同志照顾好自己的老娘和未婚妻子黄采薇,承诺自己养好了伤一定会回到白家跟黄采薇成亲,给黄家一个交代;三是希望看到信的老娘和弟弟暂时不要将自己的事情告知黄采薇,免得她担心之下千里迢迢来寻找自己会出什么意外。总之一封信大半跟黄采薇都有一丝关联,就算白痴都看得出写信人对黄采薇女士的良苦用心。
等到白乾笙从欣喜万分看着都年轻几岁的白家老太太手里接过信,仔细看了几遍,确定的确像是他大哥的口吻时,心底的不甘又深了几分。白家老太太此时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,对阶级敌人白乾笙夫妇竟然也放松了警惕,说起话来颇为慈善:
“乾笙啊,既然你大哥说先不告诉黄采薇,你就听他的,不过咱们可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就干等着他回来,怎么也得派人过去给他送点钱,要是他伤没好也得有人伺候不是?”
白乾笙向来孝顺,又事关他大哥,自然点头答应,想了想又说:
“要不我亲自带人过去,找到大哥方便的话直接把人接回来,再说大哥说他是被人救的,怎么也得好好答谢人家。”
两人正商议,马馥芳却知道他们就是到了广州也找不到人,因为她也不知道现在白乾枫人在那个犄角旮旯猫着呢。不过她心里却早有打算,在一旁笑着劝道:
“要我说,咱们还是先把送信的人请进来,问清楚了,再做打算为好。”
白家老太太却是一拍手,忙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