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然不肯花心思在读书上,倒是给了大皇子和太子可乘之机。两人趁势在文皇帝面前多多进言,各自捞了不少的好。不过,明面上两人看着是同心一致力排他众,私下大皇子与太子并不对眼,暗自扶植势力欲意在朝堂站稳一脚。
二人翼翼小心以为能瞒天过海,小动作却逃不过苏霜染的眼,只是苏霜染不在心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,到底是大皇子和太子势寡力薄不成气候人,她才会明知不可轻敌这道理,仍旧怠惰不上心的罢。
日子长长漫漫连苏霜染也寻不到何时才是尽头。明明旁人看来这就不算甚么的大事,不想竟让两人不见相隔四月之久。与湘宛淳再见时,湘宛淳憔悴了许多,面色泛虚,眉目间也失去了往日那份神采,让人看了不为忍心。
湘宛淳千算万算算不到苏霜染会来婉绣宫,又喜又惊赶紧直身坐起,捂着隐痛的小腹便要下地,却被人快步拦下:“身子不适就莫乱动,宛淳在床上歇着好。”
话音落下,苏霜染从身后食盒里取出瓷盅随即落座湘宛淳跟前:“来前熬了碗补身子的汤,宛淳趁热喝了吧。”
细软声音里那份担紧叫湘宛淳眼底生雾,动作稔熟并不见苏霜染一点生疏,等吹好热气的瓷勺送至嘴边,湘宛淳心里涩酸腾翻,既然在乎又为何不肯早些过来?偏偏选这样难堪的时候。湘宛淳念着,莫名生出一丝失落慌怕,若不是小产,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姐姐永远不肯来了?如是想著,湘宛淳只觉心口闷闷难受,攥著薄被的手紧了又紧。
只喂了两口湘宛淳便再也喝不下。见人低头不言,苏霜染以为她在为孩子的事暗自伤神,缓语道:“世事难测道多途舛,保不住孩子也只怪天意,宛淳何来自怨?宛淳如今这般劳心伤神,且不说本宫看着揪心,若你还未出生的孩子泉下有知,恐也不得心安。宛淳听本宫话了,如今当以自个儿身子为重。”
“叫姐姐担心了。”湘宛淳低低地应,话说如此,旁人却能察觉她心不在焉。
“宛淳这样叫本宫如何放心得下?”硬声的话苏霜染偏偏软言讲,低柔情语竟也能摄去人的魂魄。
“……姐姐,”湘宛淳抬眼,对上盈水美眸一刹又慌慌垂下,轻声道,“宛淳会好好照顾自个儿的,姐姐安心便是。”
湘宛淳敷衍自然看得出来,苏霜染不信却也莫可奈何:“宛淳。”
湘宛淳一愣,直直想起叫人脸红心跳的那个夜晚。好端的怎么就唤起她名儿来了?这下湘宛淳也不知该不该作应,思忖一番索性不接话了。
“宛淳……宛淳可是还在埋怨本宫?”便是料到苏霜染会说起那茬,听人提及湘宛淳心里仍旧免不了漏一拍,颇为羞赧得将头扭至一侧。